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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公无渡河》全文
宋 / 孙嵩   形式: 乐府曲辞

公乎渡河不可航,年既老,智则童。

临流径渡何伥伥,夫岂有急须自亡。

前无掣,后无挤,且无迹捕至尔门,未至东市之诛磔死如牛羊。

河流在前白日光,谁以锦覆河流黄。

公不见河源夭矫落昆崙,悬天注地千里强。

飞奔突入中原疆,一击无有完堤防。

跳蹴后土舂穹苍,公懵视之行康庄。

掉臂而往无褰裳,不能驭风骑气奚为狂。

河之流汤汤,鲲鲸之恶未可量。

长戈为鳍锯为尾,刀崖斧窟镵牙张。

公其以身委饥肠,人生无难死足伤。

以饥寒死骨犹藏,棺椁送尔松柏冈。

何必为河之鬼冯夷乡,其下浊泥出无梁。

何不相蹙公自僵,奈何乎箜篌之音河水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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注释
航:航行。
伥伥:迷茫、无所适从。
急须:紧急时刻。
掣:阻挡。
挤:推挤。
迹捕:追踪。
东市:古代都市中的刑场。
汤汤:水流湍急。
冯夷:传说中的黄河水神。
箜篌:古代弦乐器。
翻译
渡河困难无法航行,年迈之人智慧却如孩童。
面对河流独自过河多么迷茫,难道紧急时刻自己会选择灭亡。
前方无人阻挡,身后无人推挤,他们不会追踪到你家,不必担心东市被公开处死像牛羊。
阳光照耀下的河流,谁能用锦绣覆盖它的浑黄。
您没看到那源自昆仑的河流,蜿蜒千里,直挂天际。
它冲入中原大地,一击之下堤坝皆毁。
跳跃冲击天地之间,您却视而不见,悠然前行。
挥袖而去无需顾虑衣裳,为何要疯狂驾驭风和气。
河水汹涌澎湃,鲲鲸的恶行难以估量。
武器化作鱼鳍、锯子当尾,刀锋斧凿利齿张开。
您将自身交付给饥饿,生无可惧,死有何妨。
即使饿死寒冷中,尸骨仍有藏身之地,松柏岗上送你安息。
何必成为河神冯夷的乡邻,那里只有浑浊的泥潭无桥可渡。
为何不让你自己陷入困境,何必耳边响起箜篌伴河水。
鉴赏

此诗描绘了一个老人渡河的艰难情景,反映出古人对自然力量的敬畏和无奈。诗中“公乎渡河不可航,年既老,智则童”两句直接点出了主题,表明老人虽然年龄已高,但要渡过这条河却显得格外困难,如同一个失去了智慧的小孩。

接下来的“临流径渡何伥伥,夫岂有急须自亡”则表现出老人的迫切和无奈,他似乎在询问为什么自己必须这么仓促地结束生命。随后,“前无掣,后无挤,且无迹捕至尔门,未至东市之诛磔死如牛羊”几句描写了渡河的危险,没有任何依托,也没有被追赶的痕迹,只是像牲畜般地在死亡线上挣扎。

“河流在前白日光,谁以锦覆河流黄”这两句则是老人对河水的描绘,他看到河水在阳光下闪耀,却又问谁能用锦缎覆盖这汹涌的河流。接着,“公不见河源夭矫落昆崙,悬天注地千里强”几句表达了老人对河流源头的无知,他无法看到河流的起点,只能感受到它从高远的山脉中奔腾而出的巨大力量。

“飞奔突入中原疆,一击无有完堤防。跳蹴后土舂穹苍,公懵视之行康庄”则描述了河水如同猛兽般冲破一切障碍,老人只能惊恐地看着它的威力。

“掉臂而往无褰裳,不能驭风骑气奚为狂。河之流汤汤,鲲鲸之恶未可量”几句则是老人的自叹,他自己无法驾驭这股力量,只能任由河水的汹涌带走一切。

“长戈为鳍锯为尾,刀崖斧窟镵牙张。公其以身委饥肠,人生无难死足伤”则是对老人的自我嘲讽,他将自己比作鱼鳞和鲸鱼的尾巴,只能任由命运摆布。

最后,“以饥寒死骨犹藏,棺椁送尔松柏冈。何必为河之鬼冯夷乡,其下浊泥出无梁”几句表达了老人对死亡后的宁静寄托,他希望自己的遗体能被安葬在一处风景如画的地方,而不是成为河中的鬼魂,徘徊于浑浊的泥沙之中。

整首诗通过对渡河老人的描写,展示了自然力量与人类渺小的对比,以及面对死亡时的无力感和宿命观。

作者介绍

孙嵩
朝代:宋

(1238—1292)徽州休宁人,字元京。以荐入太学。宋亡,隐居海宁山中,誓不复仕,杜门吟咏,自号艮山。有《艮山集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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