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山有乌鸟，生子层崖巅。
戢戢新羽成，相将弄晴烟。
朝饥集垄上，暮渴来岩前。
托居深林中，自足终尔年。
胡为去所依，无乃甘叶捐。
却爱庭树好，群飞投碧圆。
高枝踏未稳，身已随潜弦。
因知万物理，主者持默权。
凡云爱此命，生死期已然。
出入既有定，何叹于后先。
《乌生八九子》全文
- 翻译
- 南山上有只乌鸦，它的孩子在高崖顶上出生。
小乌鸦羽毛渐丰，相伴在晴空下嬉戏。
清晨饥饿时聚在田埂，傍晚口渴时来到岩石边。
它们居住在深林深处，度过一生自给自足。
为何要离开依托之处，难道甘愿舍弃树叶为食？
反而喜爱庭院树木繁茂，成群飞向碧绿的枝头。
还未站稳高枝，身体已被无形的箭矢射落。
由此明白万物道理，主宰者掌控着静默的力量。
既然生命注定如此，生死早已安排妥当。
生死既已确定，又何必感叹先后差异。
- 注释
- 南山：指代南方的山。
乌鸟：乌鸦。
层崖巅：高高的悬崖顶部。
戢戢：形容新生羽毛的样子。
晴烟：晴朗的天空。
朝饥：早晨饥饿。
托居：寄居。
万物理：万物的道理。
主者：主宰者，这里指自然法则。
生死期：生命的预定命运。
定：确定，不变。
- 鉴赏
这首诗描绘了一幅生动的自然景象，通过对乌鸟生活习性的观察，表达了诗人对于生命自在、顺应自然的哲思。
“南山有乌鸟，生子层崖巅。”开篇即以鲜明的笔触勾勒出乌鸟栖息于险峻南山之景象，其繁衍后代的场景形象生动。
“戢戢新羽成，相将弄晴烟。”这里描写的是乌鸟羽翼成长后的活泼模样，它们在晴朗的天空中嬉戏，展现了生命力与欢愉的情趣。
接下来的两句，“朝饥集垄上，暮渴来岩前。”则是从生活的角度出发，展示乌鸟的觅食习性，它们在早晨寻找食物，在傍晚回到岩石附近饮水，生动地反映了自然界生物求生的本能。
“托居深林中，自足终尔年。”这两句诗表达了乌鸟对自己生活环境的满足与适应，它们选择深林作为栖息之所，并以此为乐，直至生命尽头。
以下几句，“胡为去所依，无乃甘叶捐。却爱庭树好，群飞投碧圆。”诗人通过乌鸟对自然环境的依赖与享受，表达了对生活自在、顺应自然的赞美之情。乌鸟对于栖息的选择毫无疑问，即便是简单的叶子也能甘之若饴，它们更爱好那些枝繁叶茂的庭院树木，成群结队地飞向那圆润的天空。
“高枝踏未稳，身已随潜弦。”这两句诗则描绘了乌鸟在追求更高处栖息时的场景，即使是踩踏在尚未稳固的树梢上，它们也早已随着那隐约的弓形——如同天空中看不见的月牙儿——自然而然地融入了环境之中。
“因知万物理，主者持默权。”这里诗人借乌鸟之口，悟出了宇宙间一切事物皆有其固有的规律，而掌控这一切的是那无声却又强大的自然法则。
末尾两句，“凡云爱此命，生死期已然。出入既有定，何叹于后先。”诗人通过乌鸟的生活状态，表达了对生命自然流转的接受与喜悦，无论是生的欢乐还是死亡的必然，都已经在宇宙的规则中得到了安排，不必对此感到悲伤或困惑，因为一切出生入死都有其既定的秩序。
- 作者介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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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同
文同（1018～1079年），字与可，号笑笑居士、笑笑先生，人称石室先生。北宋梓州梓潼郡永泰县（今属四川省绵阳市盐亭县）人。著名画家、诗人。宋仁宗皇祐元年（1049年）进士，迁太常博士、集贤校理，历官邛州、大邑、陵州、洋州（今陕西洋县）等知州或知县。元丰初年，文同赴湖州（今浙江吴兴）就任，世人称文湖州。元丰二年（1079）正月二十日，文同在陈州（今河南省淮阳县）病逝，未到任而卒，享年61岁。朝代：宋 字：与可 号：笑笑居士 籍贯：北宋梓州梓潼郡永泰县（今属四川绵阳市盐亭县） 生辰：1018～1079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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