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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同徐文学廷济月夜步海口旧战场作歌》全文
清 / 姚燮   形式: 古风

垒壁当关藓悽绿,野狸独窥空树腹。

三更明霜作雪明,高压城门低压屋。

城门断旗摇断笳,屋无人住无乌鸦。

乌饥自啄海边骨,笳短能激风中沙。

风吹云头星破碎,月穿海脊山昏斜。

乱砾暗走警剽弩,丛荆忽白疑芦花。

恍闻故鬼新鬼语,千里万里不见家。

将军昔驻霹礰车,画鼓中营猿臂挝。

揭竿待刃月氏首,抢岸拟沈车纽艖。

五千校士一坑陷,蜑雨泊血尸如麻。

贼酋锦袜头蒙幏,拆营造阁同浮阇。

琉灯四檐碧光转,万燐影里悬荷茄。

长柄九曲金琵琶,鹿姑肉袒歌咿呀。

咿呀一声万燐黯,烟底殇魂飘冉冉。

卖酒楼台死气多,拥艳山川生色减。

渚栖觅宅青雁悲,野哭寻坟白杨惨。

市舸危樯天不遮,羁士薄衿泪难掩。

今我与客惟两人,形依影接忘主宾。

此地何地夕何夕,何时得晓何年春。

残燧方收吉祥岛,流胔谁葬十六门?

祭亡越国无尊俎,招梦徐州有子孙。

我歌摧恻愁沄浑,客亦听之悽心魂。

却羞我辈逃兵劫,枉戴高乾履厚坤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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鉴赏

这首诗描绘了月夜下的战场景象,充满了凄凉与悲壮。开篇“垒壁当关藓悽绿”,以绿色的苔藓衬托出战场的荒凉与时间的流逝。接着“野狸独窥空树腹”一句,通过一只野狸窥视空树,暗示战场的荒芜与生命的消逝。

“三更明霜作雪明,高压城门低压屋。”描述了夜晚的寒冷与压抑,霜雪覆盖,城门低垂,屋宇空寂,营造出一种肃杀的氛围。接下来,“城门断旗摇断笳”、“乌饥自啄海边骨,笳短能激风中沙”等句,通过自然界的景象反衬战争的残酷与无情。

“风吹云头星破碎,月穿海脊山昏斜。”描绘了月夜的景色,云被风吹散,星星仿佛破碎,月亮穿透海脊,山色昏暗,进一步渲染了战场的凄凉与悲壮。随后,“乱砾暗走警剽弩,丛荆忽白疑芦花。”写出了战场上的混乱与恐怖,乱石滚动,荆丛中似乎隐藏着芦花,象征着死亡与未知。

“恍闻故鬼新鬼语,千里万里不见家。”表达了对战死者灵魂的哀悼,他们仿佛在诉说着自己的故事,却无法回到家乡。接下来,“将军昔驻霹礰车,画鼓中营猿臂挝。”回忆了昔日战争的激烈与壮观,将军指挥若定,战鼓震天。

“揭竿待刃月氏首,抢岸拟沈车纽艖。”描述了士兵们准备战斗的场景,手持长矛,准备斩首敌人,意图占领敌船。然而,“五千校士一坑陷,蜑雨泊血尸如麻。”揭示了战争的残酷,五千士兵最终陷入绝境,尸体遍地,鲜血流淌。

“贼酋锦袜头蒙幏,拆营造阁同浮阇。”描绘了敌军首领的下场,头颅被包裹,与战败的建筑一同沉入水中。接下来,“琉灯四檐碧光转,万燐影里悬荷茄。”描述了战场上的灯火与荷茄,营造出一种诡异而悲凉的气氛。

“长柄九曲金琵琶,鹿姑肉袒歌咿呀。”写出了战场上的一幕,一位女子手持琵琶,赤身裸体,唱着悲伤的歌曲。最后,“咿呀一声万燐黯,烟底殇魂飘冉冉。”表达了对战争中无辜生命的哀悼,歌声使得灯火黯淡,战死者灵魂飘荡。

整首诗通过对月夜战场的描绘,展现了战争的残酷与悲壮,以及对生命与和平的渴望。诗人通过丰富的意象和情感的抒发,深刻地反映了战争给人类带来的痛苦与反思。

作者介绍
姚燮

姚燮
朝代:清   字:梅伯   号:复庄   籍贯:浙江镇海(今宁波北仑)   生辰:1805—1864

姚燮(1805—1864)晚清文学家、画家。字梅伯,号复庄,又号大梅山民、上湖生、某伯、大某山民、复翁、复道人、野桥、东海生等,浙江省宁波市(镇海县)北仑区人。道光举人,以著作教授终身。治学广涉经史、地理、释道、戏曲、小说、红学、诗歌、书画。著有《今乐考证》、《大梅山馆集》、《疏影楼词》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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